《上帝话语的教义》

原著：约翰 M. 傅瑞姆（2010）； 翻译：陈彪（2012）

第十四章 上帝透过话语的启示：上帝之声

第二类媒体或媒介是透过人类话语的启示。因为圣经强调这类启示，又因为神学上对此概念存在着争议，所以从十四到四十一章，我们都会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特别的媒介上。最后，从四十二到四十四章，我们才转向第三类媒体，位格启示。

这类启示在两重含义上是“语言性”的：它是上帝话语的启示，同时，它是用人类话语为媒介的启示。然而，我们将会看到在这类启示里，上帝话语和人类话语实际上不是彼此之间截然分离。在语言媒介中，上帝在祂自己的话语和一些人的话语之间创造了一个 一致性，以至于这些人所说的话就是上帝要说的话。

我在前面提到，表面而言事件-启示是非语言性的：事件本不是话语。但是，话语—启示就是精确的语言。因此，在事件-启示和话语-启示是不同的。然而，它们的差异并非巨大。正如我在上一章指出的，启示性事件带给我们清晰的启示，成为上帝自己主权的具体彰显，无论是祂的掌管能力，意义权柄，还是位格同在。因此，启示性事件带给我们语言性启示的同样内容。

然而，上帝为什么将这两者都给了我们？原因就在于这两种媒体有着不同的潜能。我们常说，一幅图画胜过千言万语。在此说法中，我们可以用“事件”代替“图画”。目睹耶稣从死里中复活的人，得到的启示要超过言语能够诉说的。但是，从另一种含义上，一席话语又能抵得上千百个事件。因为话语可以解释事件，这是事件自己无法做成的。一个人见证了耶稣从死里复活，就看到了奇妙之事，如排山倒海之势。但是，一个语言性的描述和对那事件的解释却有助于大大加强见证人对所发生事件的认识。

同时，话语能够保存。对事件的记忆往往会随着时间消退流逝。但是话语是能够被写下来，而且还能够代代相传。

在本章和后续的章节中，我们要考虑几类透过语言媒体而来的圣神启示：上帝之声，透过先知和使徒的话语，及其成文的话语。

我会用“上帝之声”这个短语特指语言性启示中最直接的种类，在此方式里上帝不用任何人类作为中介向人说话。上帝之声的范例出现在出埃及记20章，为唯一一次全体以色列聚集在一处（扎营在西奈山下），亲耳听到从上帝口中出来的话。在此上帝宣告圣约（申命记4:13），以色列要作祂的子民，祂自己要作他们的上帝。祂指出祂自己是拯救他们脱离埃及那一位（2节），为此祂宣告他们应该怎样事奉祂（3-17节）。人们就害怕站在远处（18节），因此他们对摩西说，“求你和我们说话，我们必听；不要上帝和我们说话，恐怕我们死亡。”（19节）。摩西接受了他们的请求，从此之后上帝对以色列的启示主要就是间接地，而非直接。

人们常说如果上帝直接和他们说话，他们就会信。基督徒有时会认为直接听到上帝的声音将会是他们属灵喜乐的巅峰。他们其实不知道他们在要什么。对以色列而言，那个经历是颤抖和恐惧。结果是他们都想回避那个场面。

无论如何，确有许多其他的人已经听到过未经过中保或中介的上帝之声。摩西自己就是这方面的最好例证。注意到在民数记12章8节中，描写了上帝和摩西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

我要与他面对面说话，乃是明说，不用谜语，并且他必见我的形像。

与摩西不同，以色列没有在西奈山下“见到主的形像”（申命记4:12），与以色列相同，摩西是直接听到上帝的话语。当然，这也是亚当，该隐，挪亚，亚伯拉罕和许多其他人的真实情形。先知经常听见上帝的声音。其实，这本是作为先知的部分定义。就像摩西，先知直接听到上帝的话语，然后把它传达给其他的人（申18:18）。

当耶稣来到这个世界，上帝之声再一次在公众领域里被听到。在他受洗时，天父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太3:17）。更为私下的场合，在耶稣登山变相的时候，天父从天上对三个门徒讲话就用了相同的话，还加了“你们要听他！”（太17:5）。但是我们也不应该忘记，贯穿他早期的事奉，耶稣自己就是上帝之声。他自己就是那话语（道）。虽然他自己能按自身的权柄说话，他却只是按天父对他的要求来说话（无论是内容还是态度，约12:49）。在末日时，他的话语要审判那些拒绝他的人（48节）

现在，上帝之声是一种媒体，用来向人传达上帝的心意。而且，在上帝之声中都加入了受造人类的成分，尽管我们称之为直接的启示形式。因为上帝之声里显然使用了人类语言和被造的元素（大气，声波，人的听觉机制和头脑）。这些受造元素有别于上帝之声，就是三位一体位格际沟通的永恒语言。在受造世界的时空中，上帝之声使用了部分的创造界向被造者说话。

但是，它不仅仅是媒体。上帝之声就是上帝的话语。它把上帝以祂主权的属性呈现在人们面前。这声音的大能使在西奈山下的以色列人颤抖。它的权柄是绝对的。而且十分清楚，当上帝之声讲话时，上帝自己是位格性的同在。

把你自己当成是在出埃及记20章中听到上帝之声的以色列听众。你能想象自己会在上帝所说的话里面挑错吗？喜剧演员也许会开玩笑说，当今的人们已经将“十条诫命”转变成了“十条建议”了。然而，当然没有一个以色列人会去那样理解。当上帝之声说活时，你就会顺服，仅此而已。没有比祂再高的权柄了。你若不顺服，你就会遭致上帝的咒诅。你若是顺服，祝福就在向你招手。

这里唯一的问题是上帝之声的识别和确认。我怎么知道这实在是上帝向我讲话，如果特别是像亚伯拉罕的情形，这声音告诉我要作那绝对荒谬的事呢？当我们考虑到存在着假冒的声音时，这个问题就更加棘手难办。有时说谎之灵号称是上帝之声（王上22:20-23；对比帖后 2:2），而且有时候，上帝还许可人们被假冒的欺骗[1]。每一个听见上帝真实话语的人知道上帝已经向他说话。但是，并非所有宣称上帝已经向他说话的人真就听见了上帝真实的话语。

圣经没有直接或系统地告诉我们，上帝之声是怎样确认它自己的。出埃及记19章告诉我们，在西奈山上上帝之声是紧随那些可怕现象之后：“有雷轰、闪电，和密云，并且角声甚大”（18节）。人们都小心翼翼，“恐怕耶和华忽然出来击杀他们”（22和24节）。这些现象导致以色列人在20章18-21节有恐惧的反应。但是，这些现象的彰显只出现在这个场合下。在其他情形下，出现的是记号： 荆棘里的火焰（出3），天使的显现（赛6）。有时候，耶稣实行神迹来强调他的话语。

无论怎样，通常这些彰显的现象似乎没有有规律地伴随着上帝之声。在上帝造访亚伯拉罕时并没有这样的记载，只有在他的梦中，看到上帝的火把从那些动物肉块中经过（创15:17）。上帝对先知的讲话经常是平静的。在与以利亚的交往中上帝似乎是在强调这一点（王上19:12）： 祂的同在并不在风中，地震中，或火中，而是在“微小的声音”中同在。

终极而言，结论似乎是上帝自己亲自向祂的听众确认自己。这是启示的一部分[2]。自然现象和神迹奇事固然印象深刻，可是撒旦也会制造出奇观意境（帖后2:9）。现象并不是我们确据的最根本泉源；它们主要功能是在于强调其本质和与上帝相遇的严肃性。亚伯拉罕真就是知道，就是上帝要他离开乌尔，向他应许了儿子，要他带着他的儿子上山献祭。

至于假冒的上帝之声，耶稣在马太福音24章24节，再一次提醒我们：“因为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倘若能行，连选民也就迷惑了。”祂暗示假基督和假先知将要模糊许多人，倘若能行，就连选民也被迷惑。但是，“倘若”语句表明与事实相反。终极而言，选民是不会被欺骗的。怎么可能呢？原因就在于我们的保证是超然的。我们知道虚假启示是冒牌的，正如我们知道真的启示是真的那样——通过上帝全权的自我见证。

在确认和识别祂自己的话语上，上帝全权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若这在上帝之声上是如此，那么，在其他种类的话语－媒体上也当然一样。当我们讨论它们的时候，我们将会从圣灵见证的角度来讨论话语的自我确认或识别。

[1] For a discussion of God’s permission of evil, see Chapter 9 of DG.

[2] Recall our earlier argument (Chapter 4; Introduction to Part Three) that in the end revelation must authenticate itself. Similar circularity always occurs, in any argument purporting to validate the ultimate standard of truth in any system of thought.